殘疾上校（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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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上校（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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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務室戴維斯把楚黎送回了宿舍，一路無話，一直到了宿舍門口戴維斯才輕聲道：“您好好休息，註意傷口不要碰水。”
看著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的楚黎他眸色深深：“您放心，一切有我。”
楚黎此刻心神不定聞言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打開了門就進去了。
戴維斯看著房門在眼前打開又閉合，握成拳頭的手松開露出掌心上指尖壓出來的月牙印，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的眼睛很尖，趁著雄蟲打開門的瞬息將裏頭的所有都掃過一遍，自然沒有錯過餐桌上擺著的空碗和空盤，那是他清早特地為雄蟲做的清粥小菜，此刻早已經在雄蟲的肚子裏。
昨晚雄蟲高熱時的模樣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潮濕的熱氣，滾燙的肌膚，還有燒紅的暈，以及那雙因為高熱毫無遮掩將所有情緒都明明白白攤開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只裝著他。
戴維斯低下頭，剛剛松開的手再次收緊捏成拳，他心中突然浮現一絲詭異的滿足。
雄蟲那副姿態，只有他曾見過。
只有他……
手中的傷勢證明被他捏的沙沙作響，戴維斯低下頭翹起的唇角壓平，他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急需完成。
******************************************
“你說什麽？”
羅傑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傷勢證明像是第一天學會認字的蟲，他艱難地將目光移到戴維斯臉上，他好像不認識眼前這位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友。
戴維斯將羅傑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他面不改色地再次重覆：“楚黎的腿受了傷，暫時不能上體能課。”
羅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戴維斯會包庇楚黎到如此地步，他猛地一個箭步將戴維斯壓在墻壁上，手肘扣著他的喉嚨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忘記是誰害得你到如此地步？”
致命之處被桎梏，戴維斯依舊不動如山，他直視著羅傑充滿怒氣的眼睛：“我沒忘，可當初害我的蟲不是他。”
楚黎不是那只雄蟲，而且當年的宴會那只雄蟲身為平民的根本沒有能力布置那樣一場精心謀劃的毒計，說起來某種意義上他也是犧牲品。
羅傑怒不可揭：“你還幫他說話！你從前不是這種聽天由命的愚蠢模樣！”
“不，我從來都沒有變。”
戴維斯，他的冷靜和羅傑的憤怒形成鮮明的對比。
“羅傑，你應該知道黑曜帝國的法律規定，雌蟲和雄蟲簽訂契約後若非雄蟲亡故不可另尋雄主，雄蟲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歸於雄蟲。”
羅傑不知道戴維斯為什麽突然提及這些沒有關聯的東西，他對於這些文字類的玩意從來不感冒，當初的文化課也是重修了數次才通過，那時候戴維斯每日還要抽出時間幫他補課。
戴維斯一看羅傑這副皺眉的模樣就知道他並不記得了，他輕輕掰開羅傑的手臂走到桌前給他們都倒了一杯水，語氣平靜：“羅傑，我沒有任何退路，他是我的雄主。”
有了雄主的雌蟲大多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死亡，一個則是被拋棄，而後者的結局和前者也並沒有什麽太多不同。
這是雌蟲的悲哀。
滿室沸騰的憤怒在此刻變成一灘死水，平靜的死水。
戴維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帶著甜味的花果茶香，還是熟悉的味道。羅傑還是老樣子，一直都不像自恃體面品茶茗香的貴族，他偏愛這普通的花果茶香，對於他而言價格無所謂，他只是喜愛這一抹香味。
他看著茶杯中映出的倒影默默地想。
羅傑沒變，他也沒變。
他從來都是如此。
當年光鮮亮麗、事事都要爭第一的是他，現在這個少言寡語掩藏自身的也是他，他從來都是為了活著，正如他日覆一日在心頭謹記的話、他雌父臨終的遺言——活著。
當年他處處出一頭，是為了得到更多目光，在格林家族沒有價值的雌蟲毫無存在的意義。
戴維斯放下了茶杯，低聲道：“我曾親眼見過家族中的雄子將一個雌侍生得雌子壓在池塘裏生生溺死，那時他們才十來歲的年紀。”
他們拍手慶祝，看著可憐的雌蟲苦苦掙紮哀求最後沒了聲息。對於他們，那個溺死在池塘中的雌蟲並不是和他們有著一樣血脈的兄弟，他就像路邊的螞蟻隨意就能碾死。
羅傑從未聽過格林家族還發生過這種事情，他瞪大眼似乎進入了一個從未踏足的世界。
“其實，那時他們原本選定的是我，只不過我半路上想起一件事折了回去，那只雌子是替我去死的。”
戴維斯的依舊面無表情，但他捏緊的指骨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寧。他似乎再次變回那時的孩童，看著剛剛還在和自己談笑的兄弟被溺死而泛青的臉，他的眼睛望著他的方向睜大，像是在質問他為什麽死的是他。
羅傑像是第一次學會說話，拙劣地安慰：“可是，你、你做的很好，你考入了辛德萊爾學院，你很優秀，你……”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安慰的字眼，卻發現語言是如此蒼白。
戴維斯看著他突然勾了勾唇，像是在看一個懵懂天真的孩童：“螞蟻總是能夠被輕易碾死，無論他是否努力掙紮。”
他被這股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拋棄的危機感逼迫著，急於證明自己有用，卻忘記了樹大招風，在那些雄蟲眼中他依舊是一只螞蟻，掙紮的螞蟻和不掙紮的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的他看起來沈默，如同一把折斷的好劍失去了光輝，但他知道這是他如今僅有的保護色。
他還是那只苦苦求生的螞蟻，只要能活著，路有千萬條。
而這一點，身在將領世家的羅傑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你我雖然都是貴族，但我們並不一樣。”
這句話戴維斯在唇邊滾了滾最後還是落回腹中，他知道羅傑沒有惡意，只不過他的這份好心沒有得到好的結果，用錯了方法。
但這才是羅傑，毫無城府一頭熱血往前沖的羅傑，他從來就沒有這種勇氣。
他們都以為羅傑是他的陪襯，殊不知他也一次次從羅傑身上汲取了勇氣。
有時候無知無畏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前提是得有一個保護傘。
羅傑很幸運，而他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羅傑此刻若是再不明白戴維斯言中深意那他真的白和戴維斯當了那些年的朋友，像是被戴維斯語氣中的死氣沈沈所震懾，他緊繃的背脊像是再無無法承受突然垮下。
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不公和委屈？
在他的印象中戴維斯一直是驕傲的，擁有永不會彎曲的脊梁。可是現在戴維斯就坐在他面前如此平靜地告訴他那些驕傲的身影都是他的臆想，他只不過是一只苦苦求生的螞蟻，這樣的落差和絕望他無從體會。
羅傑絞弄著雙手直到手背上都是勒痕，他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許久才低聲道：“我能幫你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順其自然。”
戴維斯將茶杯中冷卻的茶水倒去，重新換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果香茶氤氳，似乎連空氣都染上了絲絲甜味。
他握著羅傑冰涼的雙手，將新倒好的果茶放到他的手裏：“別再刁難楚黎了，好嗎？”
“他現在是我的雄主，他好我才能好。”
羅傑捧著手中的果茶，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戴維斯的手：“只能這樣了嗎？”
把自身性命利益全都記掛在一只雄蟲身上。
氤氳的熱氣中戴維斯的笑容模糊：“這樣就好。”
“其實有些東西並不能只看表面，”戴維斯摩挲著右手手背，像是在回味什麽：“現在就很好。”
羅傑睜著眼睛望著戴維斯的笑容，感覺下一瞬那笑容似乎就會如海上的泡沫在旭日第一抹朝暉中倏忽破裂，這抹笑容背後好像還藏著其他什麽情愫，瞧瞧潛伏。
他剛剛動作間丟擲在地的傷勢證明撿起來，攤平了放在桌子上，突然道：“你…喜歡他？”
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他”是誰。
戴維斯摩挲手指的力度陡然一變擦過肌膚帶來一陣刺痛，幾抹血珠子在麥色的肌膚上格外顯眼，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傷勢證明被揉地皺巴巴一團，像是某顆顫動的心。
“喜歡……”
戴維斯抹去手上的那抹血色輕聲喃喃，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麽。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良久，宿舍的門再次打開，羅傑看著門口的戴維斯突然出聲道：“卡薩奇上將找你。”
“知道了。”他的聲音和遠去的腳步一起消失。
良久羅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茶水已經涼透了，連著他沖動而淺薄的憤怒一起涼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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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務室戴維斯把楚黎送回了宿舍，一路無話，一直到了宿舍門口戴維斯才輕聲道：“您好好休息，註意傷口不要碰水。”
看著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的楚黎他眸色深深：“您放心，一切有我。”
楚黎此刻心神不定聞言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打開了門就進去了。
戴維斯看著房門在眼前打開又閉合，握成拳頭的手松開露出掌心上指尖壓出來的月牙印，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的眼睛很尖，趁著雄蟲打開門的瞬息將裏頭的所有都掃過一遍，自然沒有錯過餐桌上擺著的空碗和空盤，那是他清早特地為雄蟲做的清粥小菜，此刻早已經在雄蟲的肚子裏。
昨晚雄蟲高熱時的模樣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潮濕的熱氣，滾燙的肌膚，還有燒紅的暈，以及那雙因為高熱毫無遮掩將所有情緒都明明白白攤開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只裝著他。
戴維斯低下頭，剛剛松開的手再次收緊捏成拳，他心中突然浮現一絲詭異的滿足。
雄蟲那副姿態，只有他曾見過。
只有他……
手中的傷勢證明被他捏的沙沙作響，戴維斯低下頭翹起的唇角壓平，他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急需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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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傷勢證明像是第一天學會認字的蟲，他艱難地將目光移到戴維斯臉上，他好像不認識眼前這位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友。
戴維斯將羅傑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他面不改色地再次重覆：“楚黎的腿受了傷，暫時不能上體能課。”
羅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戴維斯會包庇楚黎到如此地步，他猛地一個箭步將戴維斯壓在墻壁上，手肘扣著他的喉嚨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忘記是誰害得你到如此地步？”
致命之處被桎梏，戴維斯依舊不動如山，他直視著羅傑充滿怒氣的眼睛：“我沒忘，可當初害我的蟲不是他。”
楚黎不是那只雄蟲，而且當年的宴會那只雄蟲身為平民的根本沒有能力布置那樣一場精心謀劃的毒計，說起來某種意義上他也是犧牲品。
羅傑怒不可揭：“你還幫他說話！你從前不是這種聽天由命的愚蠢模樣！”
“不，我從來都沒有變。”
戴維斯，他的冷靜和羅傑的憤怒形成鮮明的對比。
“羅傑，你應該知道黑曜帝國的法律規定，雌蟲和雄蟲簽訂契約後若非雄蟲亡故不可另尋雄主，雄蟲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歸於雄蟲。”
羅傑不知道戴維斯為什麽突然提及這些沒有關聯的東西，他對於這些文字類的玩意從來不感冒，當初的文化課也是重修了數次才通過，那時候戴維斯每日還要抽出時間幫他補課。
戴維斯一看羅傑這副皺眉的模樣就知道他並不記得了，他輕輕掰開羅傑的手臂走到桌前給他們都倒了一杯水，語氣平靜：“羅傑，我沒有任何退路，他是我的雄主。”
有了雄主的雌蟲大多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死亡，一個則是被拋棄，而後者的結局和前者也並沒有什麽太多不同。
這是雌蟲的悲哀。
滿室沸騰的憤怒在此刻變成一灘死水，平靜的死水。
戴維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帶著甜味的花果茶香，還是熟悉的味道。羅傑還是老樣子，一直都不像自恃體面品茶茗香的貴族，他偏愛這普通的花果茶香，對於他而言價格無所謂，他只是喜愛這一抹香味。
他看著茶杯中映出的倒影默默地想。
羅傑沒變，他也沒變。
他從來都是如此。
當年光鮮亮麗、事事都要爭第一的是他，現在這個少言寡語掩藏自身的也是他，他從來都是為了活著，正如他日覆一日在心頭謹記的話、他雌父臨終的遺言——活著。
當年他處處出一頭，是為了得到更多目光，在格林家族沒有價值的雌蟲毫無存在的意義。
戴維斯放下了茶杯，低聲道：“我曾親眼見過家族中的雄子將一個雌侍生得雌子壓在池塘裏生生溺死，那時他們才十來歲的年紀。”
他們拍手慶祝，看著可憐的雌蟲苦苦掙紮哀求最後沒了聲息。對於他們，那個溺死在池塘中的雌蟲並不是和他們有著一樣血脈的兄弟，他就像路邊的螞蟻隨意就能碾死。
羅傑從未聽過格林家族還發生過這種事情，他瞪大眼似乎進入了一個從未踏足的世界。
“其實，那時他們原本選定的是我，只不過我半路上想起一件事折了回去，那只雌子是替我去死的。”
戴維斯的依舊面無表情，但他捏緊的指骨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寧。他似乎再次變回那時的孩童，看著剛剛還在和自己談笑的兄弟被溺死而泛青的臉，他的眼睛望著他的方向睜大，像是在質問他為什麽死的是他。
羅傑像是第一次學會說話，拙劣地安慰：“可是，你、你做的很好，你考入了辛德萊爾學院，你很優秀，你……”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安慰的字眼，卻發現語言是如此蒼白。
戴維斯看著他突然勾了勾唇，像是在看一個懵懂天真的孩童：“螞蟻總是能夠被輕易碾死，無論他是否努力掙紮。”
他被這股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拋棄的危機感逼迫著，急於證明自己有用，卻忘記了樹大招風，在那些雄蟲眼中他依舊是一只螞蟻，掙紮的螞蟻和不掙紮的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的他看起來沈默，如同一把折斷的好劍失去了光輝，但他知道這是他如今僅有的保護色。
他還是那只苦苦求生的螞蟻，只要能活著，路有千萬條。
而這一點，身在將領世家的羅傑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你我雖然都是貴族，但我們並不一樣。”
這句話戴維斯在唇邊滾了滾最後還是落回腹中，他知道羅傑沒有惡意，只不過他的這份好心沒有得到好的結果，用錯了方法。
但這才是羅傑，毫無城府一頭熱血往前沖的羅傑，他從來就沒有這種勇氣。
他們都以為羅傑是他的陪襯，殊不知他也一次次從羅傑身上汲取了勇氣。
有時候無知無畏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前提是得有一個保護傘。
羅傑很幸運，而他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羅傑此刻若是再不明白戴維斯言中深意那他真的白和戴維斯當了那些年的朋友，像是被戴維斯語氣中的死氣沈沈所震懾，他緊繃的背脊像是再無無法承受突然垮下。
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不公和委屈？
在他的印象中戴維斯一直是驕傲的，擁有永不會彎曲的脊梁。可是現在戴維斯就坐在他面前如此平靜地告訴他那些驕傲的身影都是他的臆想，他只不過是一只苦苦求生的螞蟻，這樣的落差和絕望他無從體會。
羅傑絞弄著雙手直到手背上都是勒痕，他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許久才低聲道：“我能幫你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順其自然。”
戴維斯將茶杯中冷卻的茶水倒去，重新換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果香茶氤氳，似乎連空氣都染上了絲絲甜味。
他握著羅傑冰涼的雙手，將新倒好的果茶放到他的手裏：“別再刁難楚黎了，好嗎？”
“他現在是我的雄主，他好我才能好。”
羅傑捧著手中的果茶，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戴維斯的手：“只能這樣了嗎？”
把自身性命利益全都記掛在一只雄蟲身上。
氤氳的熱氣中戴維斯的笑容模糊：“這樣就好。”
“其實有些東西並不能只看表面，”戴維斯摩挲著右手手背，像是在回味什麽：“現在就很好。”
羅傑睜著眼睛望著戴維斯的笑容，感覺下一瞬那笑容似乎就會如海上的泡沫在旭日第一抹朝暉中倏忽破裂，這抹笑容背後好像還藏著其他什麽情愫，瞧瞧潛伏。
他剛剛動作間丟擲在地的傷勢證明撿起來，攤平了放在桌子上，突然道：“你…喜歡他？”
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他”是誰。
戴維斯摩挲手指的力度陡然一變擦過肌膚帶來一陣刺痛，幾抹血珠子在麥色的肌膚上格外顯眼，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傷勢證明被揉地皺巴巴一團，像是某顆顫動的心。
“喜歡……”
戴維斯抹去手上的那抹血色輕聲喃喃，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麽。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良久，宿舍的門再次打開，羅傑看著門口的戴維斯突然出聲道：“卡薩奇上將找你。”
“知道了。”他的聲音和遠去的腳步一起消失。
良久羅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茶水已經涼透了，連著他沖動而淺薄的憤怒一起涼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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